“你我夫妻，何須如此生疏？！”宣帝不敢再提孩子的事惹她不快，勾起舊事，便道：“你也常出去散散心，莫總悶在帳蓬之中……”

俞驚鳳並不理他。

宣帝也不生氣，又來表訴心事了，道：“這些年你不在朕身邊，朕其實很寂寞。”

宣帝其實也怕觸怒她，他太了解她的性子了，剛烈，不屈，即使撞南墻也不知道什麽叫低頭，是寧折不彎那種人，所以說話都極會看眼色的，見她不嫌煩，不趕自己走，他才會繼續說話。

“這些年，年長些的皇子都沒能養住，都去了，陳王就成了唯一成年的皇子，可是他漸漸心大了……”宣帝道：“在朝中拉攏群臣，網羅黨羽，在這之前，更是要朕立他為太子……”

俞驚鳳和留月都不說話，俞驚鳳閉著眼睛，念佛。

宣帝語氣卻極平靜，道：“群臣力薦，上了無數的折子都要立陳王為太子……而太後和長姐，也都向著他，他更是與長公主府聯了姻親，太後一力促成，皆大歡喜，可惜朕卻沒那麽高興……”

這是他們的狂歡，而他作為帝王，是個冷眼旁觀的局外人。

“本來這一次圍場行獵，想要網羅這些人入罪的……”宣帝笑道：“不過意外帶回了你，也已經是天大的喜事了，至於他，以後還會再有機會……”

“朕提前回京，打亂了他們的計劃，不多給點時間讓他們收拾殘局，又怎麽能收整的完呢，只怕現在一個個慌的不成樣子了，”宣帝道：“他想做太子，想謀反，他也配！”

宣帝輕輕籲了一口氣，道：“待回了京，事情就更多了，到時候你要好好照顧自己，朕只怕不能多在後宮看你……”

宣帝見她依舊不理自己，笑了笑，道：“也只在你這裏，能說一說心裏的話罷了……”

坐了一會，這才出去了。

俞驚鳳睜開了眼睛，眼中冷漠至極，道：“他這是沒有一個說話的人了嗎？！倒跑到我這裏來說，把我當樹洞了……”

“陛下位高，身邊皆是算計之人，只怕心中有話也沒人說的，這才對娘娘說……”留月道：“他這是將娘娘當成沒有威脅的人，無子，又是發妻，雖是信任，可是這背後的思量，也是一種令人不爽的意味。”

“淪落到這地步，他也是活該！”俞驚鳳道：“我之前說什麽，你相信了吧？！”

“是啊……”留月嘆道：“陛下心思太深了，小殿下若真是回來了，他高興三五天，也會像對待陳王一樣，只怕連陳王還不如，畢竟從未養在身邊，並無感情基礎，更可能會推出去小殿下與陳王平衡，小殿下多無辜……”

“他這個人，最愛的是他的權勢，他雖寂寞，雖抱怨著，可還是最貪權勢，”俞驚鳳道：“我早看透他了，自然不能讓深兒回來涉險，尤其還是在這個時候。”

“帝王說是寂寞，可也是天底下最貪婪的人，”俞驚鳳淡淡的道：“貪得無厭罷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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